文 | 《中国黄金报》特约评论员 孔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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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黄金行业的悲喜并不相通，当矿业公司在为出货价格上涨欢天喜地的时候，ETF（交易所交易基金）从业者则为净流出扼腕叹息。不过更悲情的还是黄金回收行业，这个领域遭遇了一个“失落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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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回收的高光与失落

2009年至2012年是黄金回收的高光时刻，连续4年回收量都在1600吨以上，高峰时刻甚至达到1728吨，足以使其成为黄金供应的一大支柱。尤其是在2009年，回收金已占到全球黄金供应的39.6%。鉴于据估算全球黄金持有量在19万吨左右，那意味着鼎盛时期黄金回收已经将近1%的持有量纳入了流动盘子。

1%看上去并不太多，但考虑到黄金财富固有的保守性——不少家庭将黄金当做代际传承的财富，印度寺庙里的大量黄金更是百年不动——这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份额。

当时人们觉得回收金前景一片大好，毕竟矿产金面临赫伯特峰值这样的魔咒威胁，而回收金则能乘上ESG（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的东风，研究表明回收金的碳排放只不到矿产金的1/400。此消彼长下，回收金成了供应的最优解。

但现实是骨感的。从2013年起回收金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从那时到现在的10年来，有7年的年度回收量低于1200吨，剩下的3年的年度回收量也都不足1300吨。即使2022年回收量同比微升1%，也只有1144吨，和之前的峰值相比要少三成。

黄金回收的十年失落，在对行业的描述上体现得尤为直观。以前在盘点供应端的时候经常用的一句话是“回收金贡献了约三分之一的黄金供应”，后来的说法逐渐变成了“过去20多年里，回收金在黄金供应中占据大约30%的份额”，而到现在这个比例已经进一步降到了四分之一以下。

从直觉上看，回收金行业的景气程度和金价直接相关。毕竟高金价会促使更多人卖出手里的黄金变现，当金价下跌时，除了应急外，人们会惜售黄金，将这种不会贬值磨损的东西留在手里等着涨价。

2009年至2013年黄金回收的高光年景也正是黄金“超级牛市”的尾声。即使将时间轴拉长到2001年开启的整个“超级牛市”的全周期，也会发现黄金回收除了有两年回落外，整体是随着金价上涨逐步增加。

然而在那之后价格上涨对黄金回收却似乎失去了魔力，只看金价高飞，不见回收崛起。其实相对于矿产商来说，黄金回收业的生产成本弹性更小，因此应对价格波动的能力受限。在金价下行时没有多少减少开支的能力，而金价高涨时自然这个行业乐见利润水涨船高，但却没有多少主动扩大生产的渠道。

从2016年初金价不足每盎司1100美元到现在已过去7年，虽金价上涨了大约80%，甚至一度接近翻番，可黄金回收却始终表现得不温不火，与之前价格上涨期的回收量快速增加形成明显对比。

黄金回收业的表现也和预期有关。经济前景的预期可以左右黄金回收走势，经济危机可能会让黄金回收量最高提升两成，因为在危机期间人们偏向于将黄金作为一种容易出售套现的资产。

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曾刺激黄金回收大幅盘升，华尔街金融风暴顶峰的2009年，黄金回收也创出1728吨的历史高点，而之后随着危机减缓，黄金回收量也在减少。当然，危机与黄金回收的联系更多处于相关性的范畴，而不是因果联系，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在新冠疫情全球暴发期间，黄金回收不增反跌。

在过去十年里，黄金回收在全球普遍遇冷，无论是在发展中国家还是在工业国家都普遍出现下降趋势。许多回收方都受困于原料来源不足。因为在这个行业中90%的黄金出自旧首饰的回炉再造，然而在过去几年里人们消费信心不足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持有黄金，而没有更多的闲情逸致把旧首饰熔炼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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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分散化的挑战

回收分散化的挑战在黄金回收业里另外10%的黄金来自对工业用黄金的回收。在电子废弃物中占据主要物理重量的是塑料和钢铁，占据价值分量的则是黄金和其他贵金属。

在过去10年里，来自手机、电路板、笔记本电脑等工业废料中提取的黄金数量已经翻番，41部废旧手机炼出1克黄金一度成为黄金回收行业新的财富密码。不过这个领域现在也遭遇增长瓶颈，虽然能用于黄金回收的工业废料不断增加，但是技术的进步同时也让电子废料中的黄金含量在不断下降，因此回收这部分黄金的单位成本也逐渐上涨。

值得注意的是，珠宝回收和电子回收虽然都是黄金回收的一部分，但在产业链构成上却截然不同——至于牙科黄金回收则又是另外一个差异化强的市场。这些细分回收市场的特殊性和专业型都较强，涉及不同的上游产业链和技术设备，因此回收商想通吃并不容易，而这种分离也给本来就不算大的黄金回收产业带来了更高的单位成本压力。

而且也正是由于这种分散化，使黄金的总体回收率要低于铂和钯等其他在工业中集中使用的贵金属。非所有回收的黄金都来自可靠的来源。回收黄金的渠道更容易被组织犯罪控制，然后用来洗钱。二手珠宝或金条的来源较容易被混淆。

此外，有的黄金被人为“洗绿”，即一些刚刚从矿山开采出的黄金就被宣布为废料，然后直接进入回收渠道以获得绿色认证或者补贴。同样一来，精炼商出售的一些回收黄金实际上是新开采的黄金。

黄金回收是一个B2C的分散市场，被动跟随珠宝和工业用金两块市场。之前这个市场曾随着金价的走势而起舞，但近十年来无论金价高低都难以给回收量带来较明显的变化。

曾经雄心勃勃的黄金回收想“ 面壁十年图破壁”，还需要内部整合的提升和外部刺激的突破。

关键词： 黄金回收怎么了